聽到楚昭口齒伶俐地反問了這話，楚章毫不掩飾詫異地看著楚昭，楚昭呢，絲毫不畏，“二娘既然說了我打她，當著祖母和父親的面，我們好好地說說，我怎麽打你了。”

“說就說，就是你打的我，我還冤枉了你。”楚敏大聲地嚷嚷。

“講道理不是聲音大了就占理。”楚昭沒跟她吵，看了她一眼，走到楚敏那兩個侍女面前，“你們將剛剛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來，若敢說半句假話，楚家留不得你們。”

兩個跟楚敏差不多的侍女都被楚昭唬了一跳，結結巴巴地說起了剛剛事情的經過。

待聽到楚敏是沖上去要打楚昭反被楚昭自衛所打時，楚敏都要炸了，“她們胡說八道，胡說八道，是楚昭嚇唬她們，她們才幫著楚昭說話的。”

“哼！”楚昭一句話都不說地冷笑盯著楚敏，鐘氏的臉色極其不善，“將二娘押到祠堂禁閉五日，誰也不許跟她說話。誰要是敢放她出來，逐出楚家。”

這一句，落在莫氏的身上。楚太夫人說道：“二娘才多大的人，何以如此嚴待。”

“你要是再多說一句，從今往後，他們兄妹四個都給我離開楚家。”鐘氏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堅定，楚章喝道：“鐘氏。”

鐘氏一眼看向楚章，“有一句話阿昭說得對，整個楚家，只有她不想去的地方，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。我不想理你們，你們反倒把尾巴翹上天了。誰給她的膽子敢對阿昭動手的？”

“只憑這兩個奴婢說的話，何以斷定二娘對三娘對手？”楚章為楚敏說話。

“這兩個奴婢是從小伺候二娘的人，你還疑心我阿昭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賣通她們了不成？她們說的話不可信，二娘說的話就可信了？她九歲，阿昭才五歲，一個五歲的孩子會去打一個九歲的孩子嗎？你會嗎？”鐘氏直問楚章，楚章看了看楚昭跟楚敏的身高比例，怎麽也說不出楚昭犯傻的話。

“三娘子許是氣狠了？”莫氏幽幽地出聲，鐘氏使了一個眼色，她身邊的侍女上去就打了莫氏一個耳朵，“郎君與娘子說話，何時輪得到你一個婢妾插嘴？”

莫氏立刻跪下了，“婢妾，婢妾知錯了。”

“你再敢多說一個字，我立刻將你發賣了。”鐘氏陰冷地丟了這一句，莫氏再不敢擺出可憐被欺負的模樣，更不敢說一句話。

“若說氣狠的怕是二娘，不是我。”鐘氏直接強勢的碾壓莫氏，楚昭可不想父母的關系再次加惡，故而出聲。

楚章看了看楚敏那不憤怨恨的神情，對比楚昭的冷靜，確實說不出違心的話來。

“父親！”楚愉到得最遲，見到楚敏跟莫氏的樣子，便知這兩人又犯蠢了。“阿姨跟二娘犯了罪，母親處置理所應當。”

不由分由，立刻就幫著鐘氏，楚敏氣道：“阿姐，你怎麽盡幫著外人。”

楚愉差點就背過氣了，“二娘，誰是外人，你又是什麽人？莫忘了你的身份。”

這一句點醒的話，楚昭明白，鐘氏更明白了，架不住楚愉不明白啊，“我是楚家的二娘，父親在此，祖母在此，再叫別人欺負我跟阿娘，那算什麽啊！”

蠢，真蠢啊！楚章哪怕再偏袒，楚敏竟然當著鐘氏的面叫莫氏阿娘，楚章也不能不管。“將二娘帶到祠堂看管起來，不許任何人見她。”

“父親！”楚敏聽到楚章的話一臉的詫異，她想不明白父親怎麽會罰她呢，父親總說她是他最喜歡的女兒，怎麽會罰她呢。

“慢著，你喚她什麽。”鐘氏可不許楚章這麽高高拿起，輕輕放下，楚敏此女與楚愉不同，一開始就是莫氏教養的，她更代表了莫氏所有的心思，尤其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。

楚愉一聽鐘氏的問話，暗暗祈禱楚敏能懂事，別再說出什麽不當的話。

可惜老天太忙了，聽不到楚愉的祈禱。楚敏道：“那是我阿娘，我喚阿娘如何？”

“閉嘴，哪個是你阿娘，那是你阿姨，你的母親在這裏。”一直沒有作聲的楚太夫人喝了楚敏，指著鐘氏厲聲地說。

楚敏已經完全呆住了，沒想到啊沒想到，不僅楚章要關她，就連楚太夫人竟然也說她不對，楚敏炸毛了，“她不是我母親，不是，我母親只有一個，只有一個，阿娘。”

跑了過去抱住莫氏，怎麽都不肯撒手，楚昭笑了，鐘氏看到這裏，完全也沒了剛剛要追究的意思。

“認一個卑賤的妾室當娘，這就是楚世家的規矩，真是，好規矩啊！”鐘氏充滿了嘲諷的眼神從楚太夫人身上掃過，楚太夫人全身的汗毛都要束起來了，鐘氏又笑了，“這事若是傳了出去，天下都知道，楚家是個什麽樣的。”

“不，不，想想大郎，想想毅哥兒，還有大娘，將來三娘啊，萬不能讓這事傳出去，不能啊！”楚太夫人極其害怕地要阻止鐘氏，鐘氏渾不在意的道：“衛家若是在意楚家的話，就不會把他們家的小娘子許配給大郎。”

“至於阿昭，她婚事最少是十年之後的事，更不必擔心了。最值得擔心的，是大娘，二郎，三郎。有那麽一個認婢為母的姐妹啊，他們會不會也這般。”鐘氏就像是要掀開他們一個努力掩蓋的遮羞布，將一切都攤開在桌面上。

微微地笑著，像是看了一場天大的笑話，楚章喝道：“夠了，你還想怎麽樣？”

“不是我想怎麽樣？是你想怎麽樣？這麽多年，我管過你們嗎？以前我沒管，現在更不會管，特別的不會管。”鐘氏表明了態度，楚昭呢，伸手拉住了鐘氏的手，鐘氏握住她的小手。

“你做得很對，對這種不要臉的人，用不著客氣，別說你沒打她，打了又如何？無視嫡母，認婢為母，哪一條都足以將她逐出楚家了，可惜啊，楚家的規矩早就形同虛設，在外面還裝著世家的姿態，事實上呢，從根子裏就爛透了。”

掃過莫氏，楚敏，最後落在楚愉身上，楚愉渾身都在發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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